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翻稿系列)
*CP:秦明*林涛
*5700+预警
*ooc,o了个大c
*不上升三位演员&口爱的秦明老师
*写完之后想开个类似“秦老师的回忆录”之类的小长篇,大概就是一路甜下去,你们要是想看我就写。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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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来来来静静帮我看看这张拍的怎么样”
“woc你哪来的高清大图这么6!给老娘发过来!”
“瞧瞧你那样…”
看着姑娘们在上班时间快落的追星粉idol,我局法医科李科长突然想起彼时做同样行为被秦明发现并扣除当月奖金的恐惧,并无端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慰藉与理解。
——反正也没其他事,随她们……
“啊啊啊我秦局帅炸了!!!”
……去吧
“林小静陈晓钰你俩不知好歹了是吧!上班时间就敢带薪追星了,啊?这个月第几次了啊?!奖金还有吗?需不需要再扣扣?”
孩子们,不是姐不懂你们,是你们当着姐的面吹那个冰山处女王八蛋姐实在理解不了啊!
嗯,时至今日,李大宝女士又一次想起了被秦明支配的恐惧。
“结案报告写了吗?你们秦局对这个贩毒杀人案可是出奇的上心……”
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酸涩,为什么上心呢?
是啊,秦明为什么这么上心呢?
那些一起奋斗的日子又挂回了记忆中最最显眼的地方,在阳光下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每一个案子都历历在目,每一次结案时大家如释重负而又抑制不住的笑容,每一次秦明清浅地看着林涛在身边活蹦乱跳地庆祝……
她都太熟悉了。
就像她对她的小龙虾一样。
就像他对他的林涛一样。
然后的然后,就像每个童话故事都有的反派角色一样,它蛮横无理地打乱了王子和公主……和王子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生活。他们再一次过上了聚少离多的日子。他每天带着脑子有坑身手矫健的小黑上蹿下跳寻找线索,只为真正的幕后黑手能浮出水面;他每天带着卷花头小眼镜在解剖室里救赎着或邪恶或无辜的亡灵,让他们的遗体道出最后的真相……
累。累死了。累的让人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累得让人两脚一蹬只想到头大睡。怎么说的来着,累觉不爱,感觉人生都灰暗了些许。
爽。爽死了。爽得让人在找到那细微线索的一瞬只感觉昏黑的监控室都是天堂,爽的让人即使是一枚刻着年份的硬币都令人耳目一新。怎么说的来着,柳暗花明又一村。
值吗?
值。
为这个城市挡尽刀锋,何谓不值?
李大宝相信,秦明和林涛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最后的最后,王子找到了被王后下了毒苹果的公…公子,落下了深深的一吻……
可是,这始终不是童话啊……
“…李科长?李科长?”
“……怎、怎么,我说到哪了?
“秦局出奇的上心……”
“啊对,听见没有,啊?秦局非——常的上心,所以你们啊,给我好好地把结案报告写好了!今天下班前我要是看不到,就别在我这儿呆了!”
听着卷花头科长中气十足地颐指气使,二位可怜的秦粉缓了口气,把祈祷的十字架收了起来,换上了对领导的吐槽。
卷花头科长没咋在意,她正翻着日历,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毕竟结案报告只是特殊的礼物,少了也无大碍,可是今天这个日子是万万不能落下的。
看着手里的结案报告,秦明按耐不住的激动,并选择性忽视了李科长鄙夷的眼光。
不过在鄙夷下掩盖的,是惊喜、快乐与藏不住的心疼。
秦明啊秦明,这霸道局长的戏,你还是演不下去了。
此刻,那个冷静镇定的秦局不见了,只剩下那个柔软的,让人怜爱的秦明。他眼底藏不尽的快乐,像是得了玩具的孩子,而那快乐下面,是久而不衰,宛如跗骨之蛆的孤独。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已是黑队的小黑跟新到的小跟班唠着些有的没的,小家伙好奇的疑问三连不经意滑进了李大宝的耳朵。
“李科怎么又进秦局的办公室了?”
“别瞎说,公务,公务懂不懂?”
“啧啧啧,这俩挺像一对的。”
“意淫什么不好,你就偏偏意淫他俩?”
“诶,黑队,秦局和李科长为毛每年这个时候都得出去一趟啊?”
“……”
“为毛秦局连衣服都一毛一样啊?这一年年的,衣服不得臭啦。款式都老掉牙了,也不扔了……”
“你别说了……”
“黑队?黑哥?小黑黑?今天咋那么反常嘞?你不说我问秦局和李科去啦?”
“你TM别说了!嘴咋那么碎呢?这事儿是你能问的吗?我告诉你,在李科和秦局面前,小兔崽子你什么都能问,唯独这件事,闭紧了嘴……”
李大宝隔着隔音不好的门,听着外面刚来的小刑警被小黑一通乱骂,心里一阵黯然。
小子,姐和秦明不是一对,姐进不去秦明的心啊。
能进去的,除了他爸妈,也就只有林涛了……
可是啊,现在,你就是凿,也凿不开秦明的心了……
已经入冬了,冬天的龙番,分外的萧条呢。
李大宝打了个冷战。奇怪了,明明是在暖风里,为什么会冷呢……
她捂上了自己的心脏,暗暗的想,尤其是这儿。
前座的人一路上亢奋的不像样,嘴里低声呢喃些什么,李大宝听了两耳朵,都是些有的没的,什么小黑终于挤掉了那个空降队长成了名副其实的“黑队”;’又是什么郑姐生了个二胎还养了条萨摩耶叫小米;还提到了她,说李大宝好不容易把她男朋友搞定了还办了婚礼,人家没嫌弃她五短身材还给她定做婚纱穿婚纱真是情深似海了……亢奋的不像秦明,不像秦局,也不像以前的秦科长,倒是像林涛他男朋友……想到这儿,李大宝的心又颤了一下。
林涛……
或许连李女士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的表情有多像秦明那张棺材脸。
很像,又不一样,少了些什么。
秦局的脸上,除了与冰天雪地的银装素裹显得格格不入的庄严肃穆,还有一份说不清的,悠远的,行至末路的死寂。
前面就快要到了,马上就到了,到了。
李大宝在心里默念着,到了。
秦明已经快手快脚的解了安全带,又把手探向副驾驶,谙熟的在虚空中一抓,仿佛那里该有个什么系着安全带的人,正等着秦明给自己解安全带似的。
是了,该有个什么人的。
可是,没了。
手在虚空中又抓了一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秦明一时顿了一顿,少顷才收会了手。李大宝看的不真切,秦明的嘴角好像咧了咧。
就像一个自嘲而又无奈的强笑。
一时间,能言善辩人情达练的李科长竟不知说什么。
说什么呢?是安慰秦明斯人已逝,还是讲个笑话化解尴尬?
安慰吗?到底是在安慰秦明,还是安慰自己呢?
讲个笑话?就她和秦明这情况,你要是讲笑话,那你就真是个笑话了。
他们俩就一前一后相对无言的下了车。李大宝看着秦明略微佝偻的背影,又看了看他身上那套几十年前就已经过时的西装,但从几十年下来依旧崭新如初不难看出两点:一、西装的料子和板式一定极好,而且完全为了衣主量身定制。二、衣主对这件衣服极其在意。
第一点很好解释,当年秦家娶的那位小媳…小少爷可是拉着自己逛了几十家手工西装店才找到一家手艺堪堪可以和秦明媲美的西装店给秦明买的生日礼物,花了花痴先生不少钱,拿到手之后就想着他家宝宝穿起来多好看多好看,在秦明生日当天送出并叫嚣着要反♂攻,结果嘛……该行为得到了秦明同志的严肃抵制,并直接导致了第二天的请假条上“腰肌劳损”四个字的出现,为此李大宝笑了这位高岭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先生大几个月。
不过这第二点嘛……
是啊,为什么在意呢?
正在天人交战的李女士突然觉得太累了,脑子累,心也累。
于是李女士抬起了头,打算眺望远方。说什么都不能累着眼睛,戴老花镜的破差事等到七老八十再干也不迟。
这一眺可不要,眺着个石柱子,上面有什么红彤彤的东西,在一片银装素裹的映照下分外显眼。可李大宝只觉得更累了,眼睛也累了,心更累了。
迈着柯基也似的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的绕过了柱子,追上了秦明,李大宝不情愿的承认自己的样子像个在逃流窜犯。
她没有细想,也不敢细想,她在逃避些什么。
那石柱子上的红色红的耀眼,上书四个大字:
龙番公墓。
目的地并不远,寥寥几步路,不过顷刻已见到了个顶。
那是个小小的花岗岩物什,不是墓碑,凹凸不平,中间又突出来一大块,不合汉人礼法,也没有反复的碑文;也不是冢,相对于冢来说,它太矮太小了,又是个四方边,像个台阶似的,不符“冢,高坟也”的描述。
它似乎只是地面上高凸出来的土包,又被人为雕塑成这个方中带圆逐层突出的四不像,在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四方碑群里,像个不知道那个坟头剩下的边角料。
但李大宝知道,这是个坟,准确的说是个衣冠冢。
按理说衣冠冢是该用个四四方方的碑好好的立起来的,可秦明偏不,要不是李大宝拦着,他都打算立个石头做的土包,最后双方才妥协,立了这个四不像。
李大宝看着这个四不像,只感觉额角的静脉突突直跳。
“你不会不知道衣冠冢该怎么立,秦明,这事违了规矩。”
那是自己的声音。
李大宝叹了口气,放任记忆在脑内肆虐。
“你也不会不明白‘平坟’和‘突坟’的区别在哪,李大宝,这是他的冤屈。”
这是秦明的声音。
秦明说的“平坟”和“突坟”都是他们之间的“黑话”。所谓“墓而不坟”,古时候是没有墓碑这一说的,死了人就直接埋到祖坟里,如果死者寿终正寝或死于宿疾,那只要把尸骨埋到土里之后再把地面填平就好;但若是死而有冤目不能暝的话,便要垒砌个土包,冤怨愈深,土包愈是高。李大宝明白这个道理,因为现在的偏远山村仍然这么做,他们那个“铁三角”还破过一个这样的案子呢……
想到“铁三角”,李大宝突然鼻头一酸,有点想哭。
秦明蹲下身来,用手一点一点抚上四不像宽的不像话的碑面,一点一点把上面的雪拭去,漏出一片冷漠的白字:
考 妣
林泫沄 周自翾
子 婿
林涛 秦明
今生缘浅 来世再聚
魏碑篆刻的古体字冰冷而刺骨,活像是刻在了人的心上,疼的打紧。林涛的父母早逝,家中又无近亲,所以他的后事就全权落在了秦明和大宝唯二两个真正亲近的人身上了。
冢上的碑文很少,寥寥几行字,只有林涛二字鲜红似血,仿若荒芜的赤草之地中那一朵盛开的杜鹃。
李大宝眯着眼,又放纵自己了一回,再次在记忆里漂泊。
“秦明,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太不和规矩了!”
恍惚记得秦明好像没说话,也没看自己,只是冷漠的点了点头。
对,这太不和规矩了,老祖宗规定坟墓要四四方方,老祖宗规定生者以红,逝者为白,传了几千年都不带变得,唯独秦明却置若罔闻,“你给林涛用红字,可是林涛在哪呢?”
这段记忆被尘封太久了,久到李大宝都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哭得了。可唯独记得清楚的,是秦明抬头看她的那个眼神,极幽深,极悲怆,眼眶里是几天没睡觉的猩红血丝,盈满了泪,带着无尽的落寞和那一抹行至末路的死寂。那一刹那,秦明的眼光是羡慕的。
他就带着这番面容,缓慢而沉重的戳了下自己的胸膛,“我…不是你。”他说。
那句话的语气颇为奇诡,像是将尽未尽的倾诉,又像是心有戚戚的自悲。“不是”两个字被他咬地极重,却又被一丝未藏好的哽咽弄得破了音,像是他那自欺欺人的硬撑一般,终是被内在的空虚打的溃不成军。这不是高冷毒舌的秦科长,不是铁石心肠的秦警官,而是那个最最软弱的,委屈的秦明,那个失去了一切的秦明。
过了很久,李大宝闷闷的说:“来吧,我帮你。”
她不是放下了心中盘亘几十年的传统礼法,她只是忽然明白了。
对,秦明和她不一样,秦明没有过一个像样的家,秦明不能向全世界大声的倾泻对恋人的爱意,秦明的目光里,不只有斯人已逝的悲怆,还有求而不得的羡艳。
秦明和林涛,终究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们还是得不到世俗的承认,他们不能被人发现,不能向邻居索取祝福,不能把对方身份信息里“婚姻状态”那一栏改成“已婚”,也不能在对方生死未卜的时候以“丈夫”或“妻子”的身份成为当事人。
他们在面对法律、面对世俗、面对身份信息表的时候,只能无能为力的承认:“我们只是朋友”,只能懦弱的把爱藏在彼此心里,只能默默地安慰自己:有了你就够了。
林涛活着,只要秦明还在,林涛就永远在秦明心里活着。
秦明死了,只要林涛没了,秦明活着就没有了意义。
那一天,是李大宝有男朋友的,第一天。
那一天,也是秦明有男朋友的,最后一天。
外有天大地大,我只要你。
林涛入葬的那一天,秦明送了一簇杜鹃,红白相间的杜鹃。
李大宝心里一抽。
在那些洋鬼子看来,红白杜鹃是美好爱情的象征,意味着夫妻二人共同走向光明明有美好的明天。
可是在李大宝看来,却像是一把刀,在她的心上捅了个带血的窟窿,想含着一汪热泪的眼睛。
秦明和林涛的明天注定是黑暗的,因为他们始终要活在世俗中。
阴阳错乱,神魂颠倒,他们的爱情即便千好万好,可开头便是错的,又怎么会有好的结局呢?
最好不过,便是他们彼此终生不娶,共同孤独终老,黄泉路上相互搀扶。
可上苍连这点美好也不给他们。
有些故事,从开始,便注定是悲剧。
秦明抱着墓碑,絮絮叨叨了好久,李大宝在一旁听着,就像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狠狠的抓了一下,痛夹杂着忍不住的同情和成了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滚。
“…林涛,你知道吗?那桩二十七年前的贩毒案,我终于破了!”秦明的严重是藏不住的狂热,“我终于给你报仇了!”他紧紧地抱住那块碑,仿佛他怀里的不是被凛风吹地刺骨的石头,而是什么珍贵的瓷器。“林涛……”他叫着,仿佛这天地间还会有个林涛笑着听他说话,吊儿郎当的倚在墙上,轻而坚定地回他:“嗯,宝宝,我在。”
他仅剩的温暖,没了。
“林涛!林涛……”秦明一声又一声的喊着,空荡的坟场却没有人回他了。
李大宝听着那哭着嘶吼出来而变了调的话,却听出了秦明真正的意思。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火光滔天的工厂,又看见了跪在地上哭吼的秦明,又听见了那句话:
“…林涛?林涛!你回我一句话好不好!就一句!就只一句!…”
秦明那天哭了很久,就像今天一样。
原来,他从那一刻就老了。
原来,他的心情从那一刻就没再变过。
秦明哭得浑浑噩噩的,最后还是被李大宝拖进车里的。
车窗外是闹市区,小贩在忙碌的吆喝吸引逛夜市的顾客,那声音顺着车窗玻璃飘进来时便只剩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了;各个商铺都亮出了招牌,仿佛要比比谁更亮眼,更喜庆;行人的脸上一个个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息,热闹而喧嚣的一切在车窗玻璃下都变得影影绰绰,幻化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李大宝看了一眼手机,二零三五年一月一号,元旦。
二十六年前的二零一九年一月一号早五时二十分,我市前刑警队队长林涛因公殉职,享年三十二岁。
同日早六点,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十五次会议表决通过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修正,同性婚姻正式列入法规,受法律保护。
擦肩而过,求而不得。
最近一切都很太平啊。
我市犯罪分子似乎被秦局的铁腕手段彻底震慑住了,以3.2%的超低犯罪率创全国省/直辖市年度犯罪率新低;
林小静和陈晓钰两个姑娘照常每天上班打卡似的追她们那“风韵犹存”的秦局,我们的宝科长直接表示:这俩人老娘不管了;
前DNA室主任郑姐的老大生了二胎,被老二嘲笑“种牛”,老大恼羞成怒反唇相讥曰“非遗传性ED患者”,最终被郑姐养的泰迪制服;
早已退休的谭永明谭局虽年至耄耋仍心系工作,对四十岁还找不到媳妇的小黑小同志进行了团结友爱的慰问,并对其婚娶大事表示深切的关怀。就目击证人指出,谭局跑的老快了,小黑都追不上;
李大宝最近终于补办了婚礼,并特地将当年因其五短身材而定做的婚纱翻了出来,绝望发现:这衣服怎么有点长?!
这万千尘世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呢。
林涛,你看,这座城市,我替你好好的守着呢,就等你回来了。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END&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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